Presenter:香港電台公共事務組
嘉賓:香港大學臨床醫學學院矯形及創傷外科學系主任鍾培言教授
「我是香港大學臨床醫學學院矯形及創傷外科學系主任鍾培言教授。我是一位骨科醫生,主要從事脊骨的研究和臨床工作。我對兒童的脊骨問題研究最感興趣,投入最多時間研究兒童脊柱側彎。其實我從小就很喜歡科學和做研究。高中時期,在大學入學之前,就已經跟隨過幾位教授在香港大學醫學院工作。 他們的工作模式很好,白天照顧病人,下班或有空閒時從事研究。我發現研究的影響力可能更大,醫治每個病人固然重要,但一個人或許每天只能醫治一兩個病人。然而,研究成果卻可能可以影響全世界,讓數以千萬計的病人受惠,所以我覺得科研發展非常重要。」
鍾培言教授表示,在醫治兒童脊柱側彎的時候,準確判斷病人的「生長潛力」非常重要,即是要及早了解他們未來幾年何時發育得最快,以便安排病人適時佩戴支架,控制脊椎側彎的情況。
「以前我們如何決定病人是否有生長潛力會觀察幾點,包括他們何時變聲、何時來月經、身高飆升的程度,但這些都不太準確。最準確的方法是使用X光觀察骨齡,查看生長線。傳統做法是觀察盤骨的骨齡,但也不是很準確的方法。因此香港大學研究了一些特殊的觀察骨齡方法,觀察手腕或髖關節的位置,可以準確地看到病人何時會進入發育高峰期,何時回落及進入接近成熟的階段,可以準確量度。 我特別有成功感,因為我們設計這些了解骨齡的方法,全世界都有應用。」
鍾培言教授寄語在漫長科研道路上同行的人,以平常心應對研究歷程當中的得失。
「有許多例子都很開心,有些研究啟發出來,得到別人認可,全世界都會認同或應用這些新的研究,但是反過來也有許多慘痛的經驗,例如研究最終做不到,未必有人資助你進行研究,未必得到醫學界的認同,甚至有時候有些人可能不支持你的做法。在這條路上會經歷許多類似的情況,最重要的是要記住自己對科研的熱誠,以平常心去處理,不要對自己有太大壓力,最重要的是熱愛這份工作,最後你會滿意自己的成就。」

Presenter:香港電台公共事務組
嘉賓:香港中文大學生物醫學學院副院長(研究)徐國榮教授
「我是徐國榮,我是香港中文大學生物醫學學院教授及副院長,主管學院的研究事務。我的研究領域聚焦於基因組學與生物信息學在人類疾病中的應用,關注包括傳染病、癌症及過敏相關疾病。」
徐國榮教授形容,自己的研究生涯大致可分為三個十年的階段。
「在第一個十年間,我主要從事人類基因組研究,成功發現並命名了人類兩萬多個基因中的十個基因。後來這些基因的研究人員也運用到我所提供的資料和基因序列,就像我命名了天上的星星,不過星辰無限,人類基因的數量只有兩萬多個。我的第二貢獻是在沙士疫情期間,當時引起很大的恐慌,亦是全球首次出現這麼大規模的疫症爆發。我與盧煜明教授當年合作進行病毒基因組研究,找出基因突變如何追蹤病的源頭和傳播,最後以PCR技術進行病毒檢測,這些發現影響了往後全球抗疫的工作。最近十年間,我的研究著重於過敏性疾病,包括研究塵蟎過敏與益生菌,我在過敏診斷與治療領域盡了最大的努力,這些方面的研究仍在推進當中,仍未完結。」
在2003年沙士疫情爆發期間,徐國榮教授的團隊率先破解了沙士冠狀病毒的全基因組序列。
「沙士疫情的回憶是最難忘的,既危險亦刺激,當時我有十六位職員和學生一起進行病毒基因組研究,我跟他們說,如擔心生命安全可以離開,最終有十四人留下,分為兩組日夜不休地工作,最後用了十六天完成基因組破解。那時我整整一個月,每天僅睡兩、三小時。 」
徐國榮教授回想,三十多年前投身科研的時候,環境和現今截然不同,寄語年輕科學家擁抱全球化,建立距地域的研究網絡。
「我初投身研究時,電子郵件、互聯網尚未普及,科學研究進度相對較緩慢,現在瞬息萬變,現時進事科研要不斷學習,不斷創新,不斷接受挑戰,不能幾十年只固守單一領域。近年亦非常強調研究的轉化,過往很多研究是興趣主導的,我不是說要放棄興趣,興趣是重要的,但不要忘記研究如何能造福人類,這才可讓研究有更大的收穫和影響力,這同一時間會帶來巨大的滿足感,當看到自己的研究能幫助成千上萬的人時,即使有天離開科研圈子,影響力將延續。第三點是我們要擁抱全球化,我常常想,有時從事一項研究,全球有其他幾十組人也在進行同類的工作,如何能做得出色,其中一個方法就是合作,大家互補優勢。 最後,建立同心合力的團隊是研究的關鍵,正如沙士期間我和其他十五人的團隊,以生命完成工作,團隊平時要有良好的溝通和共同的理念,患難與共,團隊是成功的首要。」